“姓名。”

“维克多·奥格尔格。”

“出生地。”

“你会记得你挤破你妈羊水时的地点？”

平静的语气，让面容板正的审讯者眼角微微抽动，他就没见过敢在行动局如此硬气的嫌疑人。

“年龄。”

“1246岁。”

“年龄。”

“我不会重复说过的话，如果你患有身体疾病，我可以无偿捐赠一点医疗资金，权当是为墨洛尔帝国的人民谋福祉了……

但我很怀疑这是否存在价值。”

双手合十安然靠着椅子，维克多并不在意审讯者灼灼逼人的目光。

这地方很有趣，地下隐藏着不少类似车厢一家子的玩意……

但谁在乎呢，魔鬼姥爷只是来体验生活的，可没想着给凡人打工解决问题。

大胡子审讯者，按在桌面的身体微微抬起，眼睛看向维克多身后的透明玻璃，只能得到艾琳摇头的动作。

“好吧，看来你不愿意回答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，奥格尔格先生。”

“嗯哼…那就说些有意义的话吧，这位面容丑陋且不知名的先生。”

“关于你解决霍尔号第三节车厢中恶灵的事情，有何想解释的。”

这无聊的问题，让维克多忍不住叹了口气：

“我原以为你会聪明一些，或许你和那三个恶灵一样，脑子里并非智慧与知识，而是一种名为本能的生理反应……”

“回答我的问题，奥格尔格先生！”

“他们身上有股难闻的大蒜味。”

“仅此而已？！”

随着审讯员加重口吻，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自他口中散出，这让维克多皱起了眉头，手开始不自然抽动：

“我研究过墨洛尔帝国的法律，执法机构在拘留外国交流学者时，应采纳一些基本的要求，我的要求是不会嗅到大蒜味……

可你说话时的口气好像嘴里正含着一坨狗屎。”

轰隆一声，本还在施压的审讯员化作镶嵌在墙壁中的装饰物，一块突起青砖恰巧塞入他的口中，保证那散发狗屎气息的嘴闭上。

在透明玻璃后方的记录员，如实记下关于维克多的第二条分析。

【实力强大，能无视审讯室的厌魔环境——极度讨厌大蒜。】

审讯员被人从墙壁扣下，一杯红茶让维克多的心情好上些许，安静坐在椅子等待下一个倒霉鬼的出现。

几分钟之后，将他带入行动局的元凶艾琳·佩格女士出现，双手提着一份厚重的文件，坐至维克多对面。

“奥格尔格先生，我对于昨日的举动表示抱歉，擅自打乱你前往拉文纳大学的行程安排，但这都是出于帝国人民安全的考虑，希望能够理解。”

“你们把我扔进小平房观察了一个晚上，有什么发现？”

艾琳有些尴尬，这位奥格尔格真是软硬不吃，又或者说行动局对他一点办法没有。

昨天被拘留时，他口头答应仅配合十二小时的调查，行动局都没当一回事。

老实在布满禁锢符文的牢房待一个晚上，这些来自偏远地区的巫师自然会明白配合的价值。

但这家伙……在牢房中睡了十二个小时后，居然神秘出现在行动局的餐厅。

看着满是大蒜作为调味方式的饮食极为嫌弃，坦荡往大门的位置走去，吃完午饭喂鸽子时，被一群武装员请回来。

“我们还有几个问题，当回答之后你便恢复自由了。”

“不，在此之前，我很好奇一件事……”维克多咳嗽两声，低声询问一个在阅读《莫迪夫人》时感到疑惑的事。

“你们墨洛尔帝国的神父，转正真的需要小男孩帮忙吗？”

隐晦的低俗段子，让艾琳脸色铁青，她一丝不苟将文件扔在桌面：

“你来到墨洛尔帝国的理由是作为拉文纳大学美术系的交流学员，但有关文件从未记录你是一名强大的超凡者。”

艾琳双手合十紧紧盯着维克多，希望得到进一步解释。

“美术生又不是只会做肥皂和二战，偶尔研究些超凡也很正常嘛。”

听不懂的话被艾琳自动省略，她执拗的眼神说明希望维克多认真回答问题。

“你不是经过正规认证的超凡者，在进入墨洛尔帝国时必须向特别行动局报备提出申请。”

“我首先是个学者，然后才是超凡者，特别行动局的有关法律中，可没规定当美术学者是超凡者时，需要报备申请的条款。”

“这是诡辩。”艾琳微眯眼睛，在尚未确定维克多来帝国的意图前，没人放心让一个具备巨大破坏力的巫师随意走动。

“不，这是事实，下一个问题。”

“你是否信仰正神。”

这问题很严肃，也是整场审讯的核心。

自五年前一颗从未预测的巨型陨石坠落于布雷拉王国，诸多蛰伏于黑暗中的邪恶纷纷涌现。

邪物、黑巫师、魔族、亡灵……无数只能在传闻典籍中见到的可怕生物，仿佛听见末日号角展开狂欢。

特别行动局正是在皇帝与议会的共同决策下，联合传统教会做出的应对措施，务必消灭所有危害到社会稳定的不安因素。

“信仰……艾琳女士，能否先为我解释一番信仰的概念。”

维克多无法理解信仰的概念，这意味着将身心献给一个无法理解的伟岸存在，但魔鬼天性带来的怀疑，会导致思考的出现。

思考一个无法理解的伟岸存在，这与信仰出现根源性的差异。

“信仰就是……”艾琳一时皱起修长眉头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给人解释一种理所当然的东西。

似猜出艾琳皱眉的原因，维克多轻蔑笑道：

“信仰就是理所当然，跟随家庭、社会与文化的习惯。

在它并未你对于造成显著性影响时，你会在无意识中认可这种观念，认为大家都有信仰，那么我也理应有一个……

但从来如此，就对吗？”

“维克多·格奥尔格先生，是我在询问你，请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“我不信仰正神，也不信仰任何类似的可笑玩意。”

艾琳昂抬头，在得道透明玻璃后方某人的许可后，将这问题勉强带过，取出压在最底层的一份文件。

“瓦尔德拉达特别行动局有意聘请你作为巫术咒语顾问，待遇与一级调查员相当，无需亲身调查现场，只需对一些邪物的情报进行分析……”

“没兴趣，我是个学者，来瓦尔德拉达的原因是想感受墨洛尔帝国的美术氛围，不是给你们打苦工的人力资源。”